熟悉得... ...就像是鱼和水,那是始终围绕在身边的声音,他在膳房时,在澡堂时,在演武场练剑时,在厢房里时;门派比试突围而出,被师傅赞赏,这些声音环绕着,静心阁研讨心法,被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,这些声音也不曾离去。
真就希望这些声音永远陪伴着,永远都不要离去。
周浮不再逃了,渐渐的停下脚步,他转过了身,反而朝着那些声音所在而狂奔,边跑边哇哇的哭。他听出了那些喊着“周浮”的声音,那些声音来自他们——打一个头磕在金蕈山下那天起,便在一间房里共度了六年的师兄们。
两拨人终于在曲折的乡路上胜利会师。周浮哭的已经是泪眼婆娑,而平沙罗颜四位师兄,个个是仓促下床的模样,清一色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裤衩,甚至连鞋都没穿,一路赤脚踩着砂石追了十里地,累的四位师兄已经直不起腰。
跑了一阵显得最累的还是沙师兄,这位老哥估计每夜都铁杵磨针,所以身体比较虚,他扶着弯曲的膝盖,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周浮说,“师弟,跑... ...跑... ...跑”,嘴里兀自“跑”了一阵后,他才斩钉截铁道,“跑你娘啊跑!”
周浮则替自己辩解道,“还不是你鬼故事吓的。”却因为哭腔不止,这番解释的话语刚一出口就成了一阵难辨的呜咽,众人谁也听不懂周浮的话。
姓平的师兄也替沙师兄帮腔,怪罪道,“周师弟你着急走,师兄我也能理解,可你好歹言语一句,同门兄弟一场,你总得让我们这帮当哥哥的送送你呀!”
“我还以为我被逐出师门,你们都不待见我,都不乐意搭理我。”解释话再次伴着哭腔脱口而出,立马又成了难以分辨的呜咽。
梅开二度,这令罗师兄实在听不下去了,急忙劝慰着周浮道,“师弟,你能不能先别哭了,有话咱能不能好好说,你老是这里哭哭啼啼的,听得... ...”说到这时,罗师兄喉间一颤,也跟着周浮一样,哽咽道,“听得我也想跟着哭。”说罢急忙用大手掐住嘴,生怕真哭起来。
在门派里呆了最久的,年纪最大也素来见惯离别的严师兄开了口,他说,“小浮子,原本我们师兄弟几个还在厢房一边翻箱倒柜,一边商量着撬开膳房的锁,给你办一场送行酒,商量得正热火朝天,扭头一看,”他顿了顿,双掌一拍一摊,接着道,“你人就没了,我们哥几个见状赶紧追了出来,我看这酒席呀,是办不成了,但膳房的锁还是要撬的,于是哥几个撬了锁从膳房里偷了些干粮,也备了些自己的东西,权当是饯别礼。“说完羞赧的揉了揉鼻子,”小浮子你走的仓促,我们也没什么准备,你可别嫌弃。“
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说完,周浮便看向各位师兄,果然,没人是空着手追来,都大包小包的拎着,
一眼扫过,感动便泛滥成灾,他这哪里还止得住哭,反倒是哭的更厉害。“哇”的嚎了一声,便见他涕零满面,蹒跚着步子,朝着离他最近的平师兄走去,张开了双臂作势要抱。
常言说得好,大家熟归熟,该恶心的时候还是要恶心的。尽管此刻情意浓浓,但仍不妨碍姓平的师兄嫌弃他满脸的鼻涕眼泪。
于是平师兄连连闪躲。
接二连三抱了个空,把周浮急得在拥抱时,竟然使出云中剑派绝学,大擒拿手法中的“云环手”,朝平师兄胸腹臂肘分别拿去。
姓平的眼瞧他双手来势汹汹,似缓实急,心中也是一凛,毕竟这“师兄”两个字叫了六年,那可不是白叫的。虽然慌忙却不失应对,平师兄使出了本门的轻功绝学“醉逍遥”躲避,两人你攻我闪,你进我退,好似天边两朵变幻着平移的云彩,始终隔着那么一臂长的距离,却谁也挨不着谁。
拆了有三四招的功夫,周浮停下云环手,恍然一怔止了哭泣,乜呆呆望着师兄“醉逍遥”的步子。他悟了,这位平师兄是他周浮用尽平生所学,也无法抱住的男人!
于是周浮鹰视狼顾,嘴角勾起一抹狞笑,回过头转移目标冲着严师兄猛跑几步,一头便扎去。
严师兄脑门蹦出一个硕大的叹号,可想闪身时已经是迟了,情急之下他一把攀过罗师兄肩膀。
情形峰回路转,从姓平的转到姓严的又转向姓罗的,可任谁都不愿被一张挂着鼻涕眼泪的脸,迎面扑个满怀。
罗师兄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,未曾想被严师兄拉来挡在了胸前,这会儿留给他作反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几乎没有思考,身形魁梧的罗师兄立即采取了一个野性十足的举措——如鸵鸟遇险时将头埋进黄沙里,他闭上了双眼,选择默默承受这份“情意绵绵”。
“砰”,闷响一声,身材偏瘦的周浮生把一米八几的罗师兄,撞得如小奶狗一般发出“嗷”的惨叫,这还没完,脸贴到师兄的身上,便一个劲磨蹭。
另外三位把这一幕瞧在眼里,都有复杂的感触,离别时鞠一把热泪相拥,这倒是合情合理,等终于抱上了那一刻,大伙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怀,都想感叹一句,“炙热的兄弟情总算燃烧到了极致”。
可... ...周浮哭相狼狈得可以用“狰狞”形容的脸,着实令事不关己的三位师兄不忍侧目,于是平师兄掩嘴,沙师兄捧心,严师兄扶额。虽然,在如此感动的情境下显得不合时宜,但还是令三人都回想起童年时用鞭炮炸牛粪的记忆。
那种既渴望听到炮响的兴奋,又害怕牛屎漫天的惶恐,都在此刻一一复现。
“罗师兄~!”周浮极近深情的呼喊着,同时摇头晃脑,把眼泪鼻涕在罗师兄的胸膛上涂抹均匀。
“好了,好了。”罗师兄赶紧将周浮这贴狗皮膏药从胸前撕下,“周师弟,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,解开裤腰袋谁能尿多远,大家心里都清楚,你感动落泪那倒不假,可除了最初那两滴外,其余的都不叫眼泪,那是你一肚子坏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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